播客《金榜题名之后》：如果重读一遍大学，你会如何度过四年？

音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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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维导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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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速览

00:00 探讨寒门学子大学毕业后出路分化

💡 本期节目聚焦于一本书籍引发的广泛讨论，该书指出尽管部分寒门学生通过高考进入顶尖大学，但他们面对的依然是如何在精英教育体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和出路的问题。书中提到的社会阶层固化和高等教育不平等问题引发了公众对当前教育和社会制度的关注。批评者认为该书没有提出新的观点，仅是旧有故事的翻版，或是过分强调了功利主义的做法。然而，支持者则认为该书反映了现实情况，提醒人们关注社会底层学生面临的挑战。节目中，主持人强调了对这些问题的深入讨论的重要性，并反思了社会和个人应对策略。

04:11 探索高等教育的本质与影响

💡 高等教育被视为社会不平等的再生产机制还是促进社会流动和实现公平正义的途径引发讨论。一方面，它被认为是家庭背景和经济状况的影响因素；另一方面，个人努力和人力资本的累积也被视为影响因素。书中指出，尽管名校录取通知书不是成功的保证，但它确实提供了进入特定游戏的机会。此外，作者提出，个人的内驱力和社会化的进程对于理解和应对大学以及毕业后的生活至关重要。通过对这些观点的深入探讨，反映了对当前高等教育系统深层次问题的思考和反思。

10:18 《亚军》：解构大学生成功的多维度因素

💡 《亚军》一书揭示了家庭出身与个人努力在大学生成功路径中的相互作用及其复杂性，强调了大学过程中的自我认知、目标设定及选择的重要性。不同于以往仅关注入学和毕业结果的研究，《亚军》深入探讨了大学生在学术、职业发展选择上的多样性和挑战，指出真正的挑战在于理解和把握大学生活本身。该书通过对现实中大学生面临的各项决策和选择的分析，强调了成功的多元标准和个人适应大学生活的能力。

14:40 探讨高等教育的本质与价值：社会流动与个人发展

💡 高等教育被视为促进社会流动与实现公平正义的重要途径，同时也被认为是阶层再生产机制。文章通过分析当前高等教育系统中存在的矛盾和挑战，探讨了大学的目标不仅是让学生找到好的出路，还要培养全面发展的个体。作者强调，面对不断变化的社会环境和个人发展需求，我们需要重新审视和定义大学教育的价值和目标，同时警惕过去成功的误区，并积极寻找适应新时代的教育模式和发展策略。

20:38 高等教育扩张与社会变迁

💡 自1999年以来，中国高等教育经历了大规模扩张，毛入学率显著提高，引发了对教育质量和市场需求之间关系的深刻思考。一方面，大学教育的普及使得拥有大学文凭的人数增加，推动了社会整体的知识水平上升；另一方面，文凭的'通货膨胀'导致了高等教育市场的竞争加剧，尤其是顶尖大学和热门专业的入学门槛逐渐提高。此外，随着教育内卷现象的加剧，学生们纷纷追求更高的学位以获得竞争优势，进一步放大了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平等。这一系列变化不仅反映了教育系统的变化，也折射出社会整体的转型及其带来的挑战。

25:43 高等教育: 寻找职业身份的迷宫

💡 随着高校扩招，文凭不再是唯一衡量能力的标准，求职市场的竞争加剧，促使大学生需更多依靠个人能力和背景。这种转变让大学生的学习生活变得复杂，仿佛进入了一个充满可能性但又令人困惑的迷宫。在这个迷宫中，学生们通过参与各种活动和积累经验来为自己增加竞争力，但由于起点的不同，不同背景的学生感受到的挑战和机遇存在差异。最终，大学生需要通过展示自己的能力和经历来赢得职场的入场券，这要求他们有策略性地规划大学生活，以适应不断变化的游戏规则。

31:14 大学：一场寻找自我与目标的冒险

💡 大学生的经历如同在一个充满挑战与机遇的游戏中前行，每个人都需面对选择与决策，是随波逐流还是追求自我实现？不同的路径不仅影响着个人的成长与发展，也揭示出社会与教育环境的影响。通过对不同模式（目标掌控与直觉依赖）的探讨，反映了上大学不仅是学术知识的学习，更是对未来人生方向的探索和准备。

37:41 大学生的学习心态与生涯规划

💡 文中讨论了大学生在面对学习和生涯规划时的不同态度及策略，特别是目标掌控型和直觉依赖型两种模式。目标掌控型学生能够有意识地设置生涯目标，并通过有效管理行为来实现这些目标，而直觉依赖型学生则因缺乏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和足够的文化性知识而在生涯规划方面感到迷茫。这两种类型的学生在对待课程选择、学术表现和个人发展方面的策略存在显著差异，这些差异又深受家庭背景和社会经济地位的影响。

44:08 阶层与教育：目标掌控与直觉依赖

💡 本讨论深入探讨了不同社会阶层背景下的父母如何影响其子女的教育轨迹及其未来职业发展。优势阶层的父母通过提供信息和资源而非直接干预，培养孩子自主作出理性决策的能力。相比之下，低阶层父母因缺乏教育资源和能力，更多依赖于情感支持及经济援助。这导致了两类学生在面对高等教育和职业规划时的不同策略和效果。一方面，来自优势阶层的学生通常具备更明确的目标和有效的行动策略；另一方面，来自低阶层的学生可能会感到迷茫，缺乏必要的知识和技能去应对复杂的社会和学术环境。文章通过比较'目标掌控模式'与'直觉依赖模式'，强调了理解和适应高等教育和职场环境的重要性，并引发了关于家庭出身是否真能决定教育方式和毕业出路的思考。

52:03 社会学的研究目的及其对个体的影响

💡 社会学旨在揭示社会现象背后的结构性因素，但同时应指导人们如何行动并应对此类结构。研究者的责任不仅是解释现象，还应提供克服困境的方法。个人的行为和选择受到社会结构的深远影响，特别是对于来自不利社会经济地位的人群。通过认识和理解这些结构性困境，个体可以开始寻找解决之道，而不是被动地接受现状。此外，类似的社会挑战不仅限于学术领域，也普遍存在于职场和其他生活方面，凸显了跨领域寻求解决方案的重要性。

57:13 勇敢尝试：突破舒适区的重要性

💡 要克服文化障碍进行认知上的突破，必须勇于走出舒适区，尝试新的事物。即使是对某些事物持怀疑态度，也应该勇敢尝试，因为习惯性思维往往会阻碍我们探索未知。通过分享个人经历，强调了在大学期间尝试新事物的重要性，以及不应因恐惧失败或担忧他人的看法而避免尝试。指出维持现状的思维方式简单但容易导致依赖直觉，最终可能导致遗憾。因而，建议在试错成本较低的阶段内积极尝试，以实现自我成长和突破。

01:01:02 打破社交圈局限：探索多元交往的重要性

💡 书中强调，避免仅限于同乡或旧同学的社交圈对于个人成长至关重要。通过与不同背景的人交流，不仅可以拓宽视野，还能促进个人技能的发展。一个人的身份认同和社会网络对其意义重大，主动扩展社交圈有助于构建更丰富的人生经验。同时，书中提出，面对文化差异和个人身份的挑战，理解和欣赏自己的原生文化是一种独特的优势。通过对成长经历的深刻反思，个人能够发现并利用自身的独特性和优势，克服自卑和自我厌弃的情绪，实现精神层面的成长和发展。

01:05:51 重新解读大学生活：机遇、挑战与成长

💡 本期节目深入探讨了大学生活的多重面貌及其对个体成长的重要影响。通过对冠军书中的观点进行解读，指出了虽然大学生活中存在诸多聪明且成就卓越的同学，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真正的挑战在于认识并利用自身的优势，面对困境时如何保持坚持与自我反省。此外，强调了反思大学生涯的重要性，不仅帮助我们更好地理解当前面临的挑战，也为个人成长提供了方向。节目中还鼓励听众分享自己的看法，共同探索如何以积极的态度重新解读大学生活。

问题回顾

01:30 《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的主要内容是什么？为何拖延一年才做关于《金榜题名之后》的节目？

💡 这本书主要讲述了相较于来自优势阶层家庭的学生，那些来自中西部、农村或贫困家庭，在纯粹应试教育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大学生，在进入中国顶级高校后，由于难以适应并融入精英大学的游戏规则，最终在毕业后出路方面遭遇困难，延续了“寒门再难出贵子”的故事。虽然这本书在2023年很受欢迎，但直到其热度降低我才决定制作一期专门聊聊它的节目，因为在一年后的现在，我觉得有必要重新审视并讨论该书所揭示的问题——即在经历了高考成功后，大学阶段如何因教育资源不平等问题导致部分学生无法突破阶级困境。

04:37 如何看待金榜题名之后的社会化进程？

💡 这本书强调人的社会化是一个从开放性逐渐封闭的过程，个体需定向专业化才能应对不稳定环境，同时表达了对当前大学教育环境下过分追求短期成果而忽视长远发展趋势的担忧。

07:29 《金榜题名之后》的核心问题是什么？

💡 核心问题是探讨为什么社会出身弱势的学生即便进入顶级大学，在毕业后依然处于劣势地位。主流理论解释主要有家庭出身论和社会分层理论及个人努力论或人力资本理性选择理论，但这本书提出了两者并非相互排斥，而是同时存在且相互影响的观点。

02:55 对于《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有哪些主要的批评声音？为什么作者有信心反驳批评并聊透这本书的理解？

💡 批评主要有两类，一是认为这本书讲述的内容并无新意，仅仅是老生常谈的“寒门难出贵子”现象；二是指责书中可能表达了对功利主义行为的认可，例如选修水课、考试作弊等，进而将其视为鼓励过度内卷的现象。但实际上，我认为这些批评者并未真正读懂或深入思考书中的观点。基于作者自身的丰富经历，如支教、读研、工作等多种不同职业路径的探索，以及作为社会学研究者和青年人观察者的身份，他具备充足的理由反驳批评，并分享自己对于这本书的独特见解。

11:57 为什么过去关于高等教育的研究通常忽视了大学过程中复杂的个体抉择？

💡 在过去的讨论中，人们主要关注寒门学子能否成功从入学到毕业，即通过高考考上好大学并找到好工作这一“一头一尾”的过程。然而，《寒门再难出贵子》这本书提醒读者，过于集中于这两端忽略了许多关键环节，尤其是大学期间的学习和生活经历。当学生面临着选课、课程安排、科研活动、社团参与等多元选择时，是否能深刻理解和权衡每个选择背后的含义及后果至关重要。

15:22 为何认为大学不仅是社会流动的通道，还存在阶层再生产的风险？

💡 从理论上讲，大学被视为促进社会公平正义、实现个人向上流动的重要途径，正如许多读书改变命运的故事所强调的那样。但在实际操作层面，高等教育已逐渐转变为社会阶层再生产的核心机制之一。一方面，随着高等教育机会日益普及，大量人拥有大学文凭导致市场对教育程度的要求提高，使得原本作为交换职业地位筹码的大学文凭价值下降；另一方面，尽管社会整体受教育水平提升，不同社会群体间教育水平的竞争却并未减弱，反而加剧了教育资源在精英群体间的争夺，进一步加深了社会不平等现象。

17:15 当前大学生面临的主要困境及其根源是什么？

💡 当代大学生面临的价值观冲突在于，一方面要适应市场经济下的自由竞争压力，追求好的就业机会和个人发展；另一方面，高校仍肩负着育人使命和社会主义大学的办学宗旨，强调培养全面发展的公民而非单纯的职业竞争力。这种矛盾造成了大学生在进行自我规划时必须具备更高的文化技能、见识以及独立自主的能力。同时，过度依赖于成绩评价体系，使部分学生过于注重短期利益，忽视人格成长的重要性。

22:32 大学为什么会被称为一个“迷宫”，其演变历程是怎样的？

💡 自1999年中国实施大学扩招政策以来，高等教育的毛入学率迅速攀升，带来了显著的社会变迁。随着更多人接受高等教育，市场竞争重心从单一的学历门槛转移到诸如重点中学、知名大学、热门专业等领域。这一转变使得大学内部结构愈发复杂，形成了一种迷宫般的环境。在这个过程中，原本以学识积累为核心的教学模式逐渐转变为追求职业地位和竞争优势的社会化导向，加剧了教育领域的不平等现象。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大学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具有极高诱惑力和不确定性的空间，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变得更加难以把握和理解。

24:10 重点大学开放给农村学生及低阶层子女的入学机会为何出现显著下降？

💡 重点大学在扩招后，为农村学生及低阶层子女提供的入学机会实际上有所减少。这是因为高等教育体系中的“文凭通胀”现象导致以前只要有大学文凭就有较好出路的局面发生了变化。如今，想要进入重点大学，就需要考入重点中学并参加更多的课外补习班，从而加剧了教育内卷的现象。

24:49 高等教育中的文凭贬值如何影响人们对更高学位的追求以及大学生就业情况？

💡 柯林斯在《文凭社会》中预测的现象得到验证，即文凭贬值促使更多人追求研究生学历。重点大学毕业生普遍倾向于深造而非立即就业，硕士研究生已成为重点高校就业的主要力量。尽管名校文凭仍具就业优势，但也面临文凭通胀的压力。当前，大学生在求职市场上的竞争力不仅依赖于学业水平，还需要考虑家庭背景、个人特质（如性格、荣誉感）以及工作经验等软实力。

25:43 扩招带来的另一个后果是什么？

💡 扩招导致文凭在求职市场上代表能力信号的作用减弱，大学生的就业结果越来越受家庭文化资本和个人优势的影响。随着众多持有同样学历的人涌入就业市场，雇主难以仅凭文凭筛选出具有实际就业能力的求职者，从而提高了招聘标准和要求的精细化程度。

28:47 对于不同类型大学生活的理解及其对学生的影响有何不同？

💡 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大学内外部的变化使得好学生和找到好工作的路径各异，加大了学生规划大学生活的难度。将大学比喻为迷宫或开放世界游戏，不同学生基于自身的起点和社会背景对大学生活的理解和体验千差万别。例如，寒门学子可能将大学视为一场遵循固定剧情发展的单机版RPG游戏，而在资源有限的环境下，富家子弟可能更早明确游戏目标并持续收集资源，而普通学生则可能随波逐流直到时间耗尽。这样的差异性决定了毕业后能交换到何种程度的职业地位和未来机遇。

35:45 阿斌为何选择放弃保研名额并转向商业营销领域工作？

💡 阿斌认为大学阶段的重要任务不是单纯地学习专业知识，而是认清个人目标并为之奋斗。他在四年来的绩点排名虽一直上游，但他通过考前突击和技巧选课获得了好成绩。阿斌毕业后成功应聘知名网络游戏公司市场营销岗位，并表示自己深信一切选择都应该基于个人的兴趣和发展方向。

38:37 冰倩的大学经历揭示了哪些关于大学教育及自我规划的问题？

💡 冰倩的经历揭示了大学教育在培养学生职业生涯规划方面存在不足。她在大一时曾天真地认为大学是自由自在的学习场所，可以根据兴趣随意学习，忽视了绩点的重要性。直到大三才意识到成绩关乎能否出国深造、奖学金获取以及推免研究生等诸多事项。由于缺乏足够实习经验和求职准备，即使拥有较高的分数也无法找到理想的工作机会。最终她被迫延迟毕业并参加考研，但由于种种原因未能考上理想的学校，这反映出当前大学教育对学生生涯规划和实际行动策略的有效指导存在欠缺。

42:36 目标掌控模式和直觉依赖模式分别是什么，它们在应对大学挑战时有何差异？

💡 目标掌控模式是指大学生了解并遵循大学及劳动力市场的规则，主动设立生涯目标，并通过科学的方法管理和调整行为以实现这些目标。相比之下，直觉依赖模式的学生在面对新环境时难以定位自己，更多依赖于直觉和过去的经验来组织大学生活，往往缺乏清晰的目标感和战略规划能力。两类大学生不仅在组织行动上有显著差别，而且在道德层面上对“设定目标”、“使用策略达成目标”的态度也有所不同。

44:09 家庭背景如何塑造了目标掌控者与直觉依赖者的思维方式和大学应对策略？

💡 优势阶层父母通常较少干预孩子的决策过程，但会提供信息和资源支持理性选择，帮助孩子认识形势、找准定位并树立目标。相反，低阶层父母因缺乏相关经验和认知限制，无法有效参与孩子的高等教育决策，导致他们的子女在大学生活中容易迷失方向。例如，在是否刻意提高绩点、如何有效利用资源等方面，目标掌控者与直觉依赖者依据家庭背景接受的不同教育方式形成了明显的思维模式差异。

47:31 从上海站到达学校后，主人公最初的感受是什么？

💡 主人公在初次接触陌生环境时感到恐惧，因高架、学校规模等城市景象超越了他的预期，同时也感受到了生活环境的巨大落差，这种转变打破了原有的生活习惯，如自主选课、抢课及寻找教室等问题。

48:49 书中如何描述目标掌控者与直觉依赖者的区别？

💡 目标掌控者像持有地形图的迷宫探险者，了解游戏规则并追求官邸对决，运用策略和设备减少精力消耗，具有批判性眼光审视规则；而直觉依赖者则未见过全局，专注于每一关竞争，遵循规则前行，缺乏对官邸对决的预见和准备，容易在关键时刻手忙脚乱。

50:57 目标掌控模式是否意味着来自优势阶层的大学生总能获得更好的出路？

💡 虽然在特定情境下看似如此，但并不能绝对化地认为目标掌控模式下的大学生就能确保成功，相反，书中探讨了直觉依赖模式下寒门学子面临的困境，强调他们并非被迫陷入困境，而是由于长期受到某种习性的影响。

52:04 作者为何强调社会学研究不应仅限于揭示现象背后的结构性因素，而应该帮助解决问题？

💡 作者引用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的观点指出，社会学应当关注个体在游戏中不知情的状态，并试图帮助他们理解游戏规则，指出问题所在。尽管存在挑战，研究者仍需致力于此，因为社会学的研究不仅是为了展示行为的意义，更是为了促进社会公平和进步。

55:21 对于书中提出的“拒绝内耗，拒绝耻感”这条建议，你怎么看待其在现代社会中的应用？

💡 这一建议鼓励人们认识到个体经验背后的结构性困境，不必过分沉溺于负面情绪和压力中。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遇到的问题，都需要打破传统观念，勇于尝试新事物，跨越舒适区，通过试错不断学习和成长，而不是固守已有的想法和生活方式。

59:12 为什么主人公一直没有尝试参与大学中的舞蹈活动？

💡 主人公一直没有尝试参加大学舞蹈活动，是因为他在大一时担心跳不好会被嘲笑；大二时因忙碌于其他活动（如打辩论赛）错过；大三时认为自己作为大三学生加入一群新生跳舞显得不合时宜；直至大四仍未行动，最终错过了参与的机会。

59:41 分享这个故事想要表达什么观点？

💡 故事旨在说明大学生活中常存在的现象——尽管听说过要去做某些事，但由于种种顾虑（如恐惧失败、担心外界评价等），人们往往会拖延到临近毕业才遗憾未去尝试。这种维持现状、依赖直觉的思维方式容易让人陷入被动状态。

01:00:14 对于“维持现状”的心理及应对方法有何看法？

💡 维持现状在思维层面较为简单易行，但也可能导致个人发展受限。因此，建议尽早打破舒适区，勇敢面对并承担试错成本较低的情况下的新事物尝试，而非待时机成熟后再追悔莫及。

01:01:02 为什么增加社会性投入和拓宽社交圈子很重要？

💡 增加社会性投入和扩大社交圈子有助于克服恐惧失败的心理，避免过分依赖原有老乡或高中同学圈层。正如冰倩的故事所示，过于封闭的社交环境会导致能力停滞不前，甚至产生抑郁情绪，从而认识到与不同背景人群交流的重要性。

01:03:07 如何看待人际关系构建与个人成长的关系？

💡 人际关系的构建对于个人成长至关重要。人际网络不仅提供了现实生活中的互助和支持，还影响着个体的身份认同和社会价值感。特别是在经历了疫情考验后，有意识地维护和发展有意义的朋友关系更为关键。

01:04:07 对于寒门学子如何欣赏并利用原生文化的优势有何见解？

💡 尽管寒门学子可能因原生文化的标签而感到自卑和自我厌弃，但他们应学会欣赏自己的文化身份和过渡经历带来的独特优势。回归故里的过程有助于他们在精神上与过去达成和解，并赋予其新的理解和价值。

全文摘要

💡 本期节目集中讨论了一本书籍所引发的广泛关注，该书籍指出尽管一些寒门学生通过高考进入了顶尖大学，但他们依然面临着在精英教育体系中找到自己位置和出路的难题。书中提出的关于社会阶层固化和高等教育不公平的问题引起了公众对于当前教育和社会制度的深度关注。批评者认为这本书的观点并无新意，只是旧议题的重申，而且过分强调了功利主义的方法。然而，支持者认为该书准确反映了现实情况，呼吁人们关注社会底层学生所面临的挑战。节目中，主持人强调了深入讨论这些问题的重要性，并反思了社会和个人应对这些挑战的策略。

该书引人深思地探讨了高等教育既是社会不平等的再生产机制，也是促进社会流动和实现公正的关键途径。一方面，教育的成功与否受家庭背景和经济条件的影响；另一方面，个人的努力和人力资本的积累也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书中指出，虽然名牌大学的通知书不等于成功保证，但它确实为参与者提供了进入特定竞争领域的机会。此外，个人的内在动力和社会化过程对于理解和应对大学及毕业后的生活至关重要。

自1999年以来，中国的高等教育经历了大规模的扩张，学生的入学率显著提升，但也引发了对教育质量与市场需求关系的深刻反思。一方面，大学教育的普及提高了国民的整体知识水平；另一方面，高等教育市场的竞争加剧，顶尖大学和热门专业的入学门槛逐渐提高，引发了”教育内卷”现象。学生们为了获得竞争优势，纷纷追求更高的学位，从而进一步加剧了教育资源分配的不平等。

通过分析大学生面对的学习和职业规划选择，节目揭示了社会阶层对于教育路径和未来职业发展的深远影响。不同的家庭背景导致了学生在面对高等教育和职业规划时采取不同策略的效果。文章通过比较不同社会阶层的学生，强调了理解和适应高等教育和职场环境的重要性，同时指出了解决这些结构性困境的可能性。

最后，节目强调了大学生在大学期间尝试新事物的重要性，鼓励听众分享个人见解，共同探索以积极态度重新解读大学生活的方式。整个讨论聚焦于大学生活的多重面貌及其对个体成长的深远影响，旨在帮助观众更好地理解面临挑战的同时，也能发现个人成长的方向和方法。

语音转文字

发言人1 00:07

各位好，欢迎大家收听本周的轻刀快马。本期节目的上线时间是2024年9月10号，是教师节，也是很多大学生包括大一新生开学上课的第二周。本周要跟大家分享的这本书，金榜题名之后，大学生出路分化之迷，终于要做这本书的节目了。去年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是意外的火了，不仅实体书卖得好，而且在微信读书也是霸榜了好长时间。关注轻刀快马的老听友应该都知道，作者郑亚军跟我是大学的同班同学，我们还一起录过一期盲人摸象的节目。当初之所以会有盲人摸象这个访谈计划，也是很大程度上受到了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的启发，或者说是在试图与金榜题名之后进行某种对话。相信很多人或多或少的都看过或者听说过这本书的内容，如果我们试图用一句话来概括，我们当然可以说这本书仍然是讲了一个关于为什么寒门再难出贵子的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从高考延伸到了大学毕业。以前我们讲寒门再难出贵子，讲的是中西部的孩子通过高考改变命运正在变得越来越难。

发言人1 01:30

而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讲的是相对于那些来自优势阶层家庭的孩子而言，来自中西部、来自农村地区、来自贫困家庭，从小在纯粹的应试教育体系之下成长起来的这些孩子，即使通过高考进入了中国最优秀的大学，仍然会因为难以适应、理解和融入精英大学所建构的迷宫一般的游戏规则，而最终在毕业出路的层面败下阵来，完成另一种层面上关于寒门再难出贵子的一个叙事。了解轻刀快马这档播客的听友都应该听出来了这本书所关注的话题，关于不平等，关于高等教育，关于年轻人，这些话题都是轻刀快马长期以来在讨论的。而这些话题说到底仍然落脚在年轻人为什么不高兴，为什么会对未来失去信心。所以呢，于公于私，于情于理，我早就应该做一期节目来专门聊一聊这本书。那为什么拖了一年，拖到这本书都已经不火了才开始聊？或者我们再换一种提问的方式，就是说如果说这本书不过就是讲了一个新版本的寒门再难出贵子，为什么会值得我们在一年之后再来聊一聊这本书呢？在我看来，这两个问题其实是同一个问题。

发言人1 02:55

这本书火了之后，批评的声音其实是不少的。我总结下来，大体上批评的声音分两类，一类是认为不过如此，甚至不值一提。认为作者不过是讲了一个所有人都知道的故事，只是通过一些概念和细节重新包装了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办法靠读书改变命运的故事，这个没有什么新意，这是第一种批评的声音。而另一种批评是认为说作者在字里行间流露出对于这种投机取巧，对于选水课卷记点，对于大学一进去就开始找实习等等这些功利主义行为的赞赏。因为只有这样的学生才能够获得更好的出路，这是一种错误的价值倡导，甚至很多人把这本书当成了内卷指南，按照这本书上面介绍的做法，把功利主义推到了更极致的程度。在我看来，这两类批评要么是压根就没有仔细看这本书，要么是看了之后没看懂，要么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假装看不见。今天发生在中国大学校园里面的实际情况，去唱一些不切实际的高调，总之要么蠢要么坏。

发言人1 04:13

今年是我们大学本科毕业的十周年，过去10年里面我其实尝试过很多不同的事情。比如我做了一年的支教老师，比如读了研究生，比如还工作了很多年，也换了完全不同类型的工作，比如还读了博。不夸张的说，我可能是体验了亚军在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里面提到的大多数的毕业出路。

发言人1 04:37

作为一个社会学的研究者，作为一个青年问题的观察者，也作为一个毕业10年的亲历者，我想我有足够的底气去反驳对于这本书的批评，也有足够的理由去聊一聊我对这本书的理解。事实上每年9月份大学开学的日子，我都会很感慨，或者更准确的说是羡慕。前几天我在翻看我自己大学时候的笔记，里面有这么一句话说，人的社会化过程就是世界的开放性逐渐封闭的过程。人必须让自己的内驱力变得专门化和导向化，才有可能在面对不稳定的外部环境时，寻求某种内在的稳定和一致。但是这并不妨碍我们主观上因为世界开放性的封闭而唏嘘。时间太久远了，我已经完全不记得到底是听了谁的什么理论，以至于我可以写出这么中二的句子。但是这样的句子又最能够表达我每年9月份时候的心情。

发言人1 05:42

希望这一期节目可以让大家发现理解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的另外一种视角。如果你喜欢这本书，喜欢这一期节目，我也特别希望大家可以把这期节目分享给那些正在读大学的年轻的朋友们。因为我从来都不认为这是一本教大家投机取巧或者是渲染焦虑情绪的书，相反，在我看来，这是一本勇敢者的大学生活指南，是一本即使大学毕业十年之后，仍然可以给我当下的生活很多启发和反思的书。

发言人1 06:18

按照惯例，我仍然会把这本书拆解成四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什么是高等教育？高等教育到底是一种社会不平等的再生产机制，还是一种促进社会流动、实现公平正义的途径？大学的目标到底是让毕业生找到一个好出路，还是培养健全的人格、合格的公民，实现全人教育？作者在开篇一上来就告诉我们，一纸名校的录取通知书，并不能确保将学生带入向上流动的光明前景，而仅仅是一张声称获胜者通往此地的游戏入场券。要在大学场域里的这场游戏中获胜，也就是在毕业前夕可以顺利获得高级职业的入职邀请或者是著名研究所的深造录取，学生需要掌握一整套特殊的记忆，一套关于合理看待和安排大学生活的实践图示。更重要的是，这套技艺在很大程度上是有优势的家庭经济文化背景所赋予的。

发言人1 07:29

这段话什么意思？我相信很多人看到这段话，乍一看就觉得写的还不错，挺有道理的。但是可能看过就看过了，实际上这段话是暗藏玄机。怎么讲？用作者的话来说，这本书的核心问题就是要回答说，为什么社会出身弱势的学生，即使进入了最好的大学，却仍然在出路上劣势明显。

发言人1 07:55

那主流的理论解释是什么？主流的解释无非是两种，一种家庭出身论，或者我们换一种更学术的表达就是社会分层理论。社会分层理论无非是告诉我们说，那些来自优势阶层的大学生，那些来自优势阶层家庭的大学生更有可能获得好的出路。这里的优势阶层可能是说你父母的教育程度更高，收入水平更高，或者职业阶层更高。在中国的语境下，比如说你来自一个体制内的干部家庭，或者你的父母是专业技术人员，比如老师，比如医生，或者是体制外的高级经理人，甚至是民营企业家。因为她来自这样的家庭，所以她的出路更好，不论是出国还是找到一份好工作，这是第一种主流的解释。

发言人1 08:46

另一种是个人努力论，或者我们换一种更学术的表达，是关于人力资本的理性选择理论。理性选择理论告诉我们说，每个人都是被世俗的工具利益工具理性驱动的，每个人都是理性人。每个理性人在大学的过程当中，不断的竞争去提升自己的人力资本。比如说绩点，比如说各种奖学金，比如说好的实习机会，比如说出国交流的可能性。那么在充分竞争之后，每个人在大学毕业时候的出路分化，本质上就是人力资本积累的差异，甚至更直白的说就是每个人禀赋能力的差异。这就是第二种解释。

发言人1 09:28

这两种解释，当然我说的肯定都过于直白和简单了，所以听起来显得不靠谱。但实际上这两种理论都在不断的打各种的补丁，比如说家庭出身论也会提到说一个家庭的阶层位置是如何影响了你的实习机会，进而影响了你的毕业出路，就是去补充一些中间机制。再比如说个人努力论，也会说人力资本除了像绩点这样的硬性条件之外，还会有很多非认知能力。或者我们说的更通俗一点，就是说情商的部分。而这些非认知能力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你的家庭出身。相关的研究非常多，我就不再一一列举了，这些本质上都是打补丁，因为万变不离其宗，一个是强调家庭的决定性影响，另外一个就是强调个人努力的作用。

发言人1 10:19

那么亚军这本书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呢？在我看来，这本书最重要的价值是在于它试图告诉我们说，实际上这两种解释都对，但是也都不对。家庭对于大学生出路的影响，并不总是通过有没有实习、在哪里实习，或者说能不能支付得起海外暑期学校这种刚性的指标体现出来的。家庭出身的分化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影响大学生对于自己大学四年的规划，影响他们对于大学的理解，影响他们能否以及如何确立自己的大学乃至人生目标，通过这样的一些途径和方式来实现的。而这样的一些影响直接决定了大学生是否知道自己努力的目标究竟是什么，以及为了实现某个特定的目标，到底应该如何努力，又需要放弃哪些东西。

发言人1 11:19

如果我们简单的总结一下，亚军这本书它在理论层面上的贡献，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说过去的两种解释实际上没有办法很好地调和在一起。因为我们问任何一个普通人，他都会说，我最后选择出国，我最后选择读研，我最后选择直博，肯定机会受到我家庭出身的影响，也有我个人努力的部分。但是这两个理论，这两个解释如何能够调和在一起，以及说在现实的大学上大学的过程当中，这样结构的影响和个人能动的影响又是如何互相交织起作用的。

发言人1 11:57

所有的这些东西，事实上在过去是没有过很多讨论的。过去当我们讨论说寒门再难出贵子的时候，我们往往只看到了一头一尾。所谓的一头是说入学，也就是说寒门学子能不能考上大学，能不能考上好大学，这是一头。而所谓的一尾就是说毕业，也就是说寒门学子能不能找到好出路，能不能找到好工作。但是亚军在这本书试图在开篇以及整本书当中反复告诉我们的是说，如果我们只看一头一尾，我们只看入学跟毕业，那么我们就恰恰忽略了最重要的中间的部分，也就是大学的过程。我们过去的讨论总是集中在一头一尾，以至于大多数人根本不了解说今天中国的大学到底是什么样的当我们在说上大学的时候，这个上字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发言人1 12:56

或者我们说的更通俗一点，当一个18岁的年轻人来到大学，当他面对选课、上课、听讲座、刷绩点、做科研、参加班委、参加社团、参加团委、参加学生会考、雅思考、托福考GRE出国交流、做实习，做第一份实习，用第一份实习找第二份实习等等等等。当他不得不在极短的时间里面面对所有这些纷繁复杂的选择的时候，他是否知道且明白每一个选项背后到底意味着什么，而选择某一个选项又意味着放弃了什么？每一个选项背后所通往的游戏官邸又到底在哪里？很显然，在过往关于高等教育，关于中国大学生各种高大上的研究当中，这些最现实的问题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而在我看来，恰恰这一点就是这么多人喜欢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的根本原因。

发言人1 13:57

所以，我们再来读一读作者在开篇写下的这段话。他说，一纸名校录取通知书并不能确保将学生带入向上流动的光明前景，而仅仅是一张声称获胜者通往此地的游戏入场券。要在大学场域里的这场游戏当中获胜，也就是在毕业前夕可以获得高级职业的入职邀请或者是著名研究所的深造录取。学生需要掌握一整套特殊的记忆，一套关于如何合理看待和安排大学生活的实践图示。更重要的是，这套技艺在很大程度上是有优势的家庭经济文化背景所赋予的。

发言人1 14:41

相信大家在听我上面这样一长段的解读之后，对于作者为什么会在开篇写这样的一段话，一定是有了更多的理解。所以我们说回来，到底什么是高等教育呢？什么是大学？为什么说在今天理解这个问题有其复杂？好，假如我们把这个问题换一种提法，高等教育到底是一种社会不平等的再生产机制，还是一种促进社会流动、实现公平正义的途径？显然，这是一个更核心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显然并没有一个完美的答案。

发言人1 15:22

从价值的层面，从应然的层面，从主流意识形态的层面，大学当然是一种促进社会流动、实现公平正义的途径。我们都听过很多读书改变命运的故事啊，很多人也都会说，高考制度虽然不完美，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一大堆问题，但是高考仍然是寒门学子最有可能实现向上流动的途径。那么，既然高考被给予了这样的期待，那么顺理成章，我们对于大学一定也会有这样的期待。以及我们看到在今天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面，有很多比如说面向中西部的招生的倾斜，这些实际上背后的价值取向都是说大学应该成为促进社会公平正义，促进社会流动的这样的一个重要的机制。

发言人1 16:11

但是从实然的层面，从经验事实的层面，甚至不需要我们去引用太多学术研究的结论，其实就可以知道，高等教育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了阶层再生产，成为了社会不平等再生产最核心的机制。在中国是这样，在全世界范围都是这样，不仅在中国，在美国同样如此。甚至说美国的大学录取机制决定了这样的现象是更加凸显的。而这种阶层再生产的核心机制，又会跟文凭的通货膨胀以及幽寂主义的泛滥相联系。以至于我们比如说我们去看很多批评幽寂主义的书，他几乎都会从教育的问题开始说起。关于什么是高等教育，什么是大学，我们刚刚提了一种提问的方式，对吧？那如果我们再换一种提问的方式，大学的目标到底是让毕业生找到一个好出路呢？还是培养健全的人格合格的公民，实现所谓的全人教育呢？

发言人1 17:15

作者在书中这样写道，被教育大众化和全球化裹挟着的中国一流大学，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新自由主义浪潮和国家社会主义体制力量之间的拉锯战，由此形成了一种极富中国特色和矛盾性的毕业生现实处境，大学生被推向就业市场的自由竞争，学生毕业之后的选择越来越多，个体需要为自己承担的责任越来越大。而与此同时，出于高等教育的育人使命和社会主义大学的办学宗旨，高校并不以最大化学生的就业市场竞争力为首要目标。这种矛盾性为学生造就了一种价值多元的培养环境，为学生的发展道路制造了多种可能，却也对学生读独立自主的安排、大学生活方面的文化技能和见识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所以，你看，高等教育到底是一种社会不平等的再生产机制呢，还是一种促进社会流动、实现公平正义的途径呢？大学的目标到底是让毕业生找到一个好出路呢？还是培养健全的人格合格的公民，实现所谓的全人教育呢？当我们在抽象地谈论高等教育，谈论大学的时候，好像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是高等教育，什么是大学。

发言人1 18:30

但是一旦当我们跳到这些具体的两难选择当中的时候，你就会意识到说，恰恰就是这些相互矛盾的价值取向，决定了我们在今天中国大学所看到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各种出路，以及各种出路背后所象征的完全不同的价值取向和游戏规则。所以，我们一定要非常警惕一种说法，那就是我们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如何。比如说我们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哪有现在的学生这么焦虑，只要你好好念书，剩下的问题都不用你自己操心。比如说我们以前念大学的时候，根本不像现在的学生，为了成绩，为了分数斤斤计较，学到知识才是最重要的。再比如说我们以前念大学的时候，大家都是很有自己的个性的，眼睛里面都是有光的。哪像现在的学生每天都在随大流，都是瞎卷。

发言人1 19:32

以上所有这种说法，我再说一遍，要么是蠢，要么是坏。即使我们在不讨论大环境变化的前提下，今天的大学生所面临的选择之多样、竞争之激烈、出路分化之巨大，远远不是30年前可以同日而语的。甚至说像我这样十年前大学毕业的人都要由衷的感叹一句，幸好我生的早。所以在提出具体的建议之前，所有人所有人，我是说所有人，首先应该摆正心态。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在我看来，亚军这本书最大的贡献不仅仅是在理论层面试图超越两种主流解释的努力，更重要的是它真实的叙述和呈现了上大学这样的一个过程到底意味着什么，以及在上大学的过程中，我们刚刚提到的各种相互交织的结构性力量，如何将大学打造成为了一个既迷人又迷惑的迷宫。

发言人1 20:39

由此，我们也就来到了本期节目的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要把大学比喻成一个迷宫呢？如果我们把大学比喻成一个游戏，那么大学更像是一个单机版的角色扮演游戏，还是一个多人联机高自由度的开放世界游戏呢？刚刚我们已经提到了迷宫这样的一个比喻。在我看来这个迷宫的迷既代表了一种迷人的遍地都是宝藏的感觉，又代表了一种迷惑的，让人不知道何去何从的感觉。那么为什么要把大学比喻成一个迷宫呢？或者说在成为迷宫之前，大学更像什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学变得越来越像一个迷宫了呢？

发言人1 21:26

这个故事依然要从1999年的大学扩招开始讲起。经常听轻刀快马节目的听友都知道，我会在很多期节目当中反反复复的讲到1999年大学扩招，反反复复的讲到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在此之后的快速提升。我们在压缩现代性那一期节目当中，其实提到过说东亚的现代性转型最特殊的地方就在于这个转型的过程被压缩到了一个极短的时间里面，几乎就是一代人的时间，也就是20到30年的时间里面，完成了整个工业化和城市化的转型，就像汽车加速或者飞机拉升一样，这么剧烈的社会转型必然意味着巨大的加速度，所以当我们在讨论今天东亚面临的各种各样的问题的时候，总是可以先问一问，这个问题跟社会转型有关吗？在30年前，这个问题是什么样的？而过去30年发生的社会变迁又是如何与当下的这个问题联系起来的呢？

发言人1 22:32

具体到高等教育领域，1999年高等教育的毛入学率在中国是10%，也就是说每十个18到22岁的年轻人中间有一个进入了高等教育，进入了大专或者本科就读。到了2019年，也就是大学扩招20年之后，这个数字突破了50%，这标志着中国的高等教育进入了普及化阶段，而到了2023年，也就就是去年，这个数字已经突破了60%，当然这个还只是毛入学率。如果我们展开讲，比如说本科和专科的比例，研究生招生人数的规模，这个问题可能还会更复杂一点，篇幅所限，我们先不展开了。

发言人1 23:15

作者在书当中是这样写到的，他说全球各个国家的经验都证明，当越来越多的人持有大学文凭的时候，市场对教育水平的要求随即水涨船高。大学文凭作为一种用来交换职业地位的通货，它的交换价值在市场上面发生了萎缩。美国社会学家柯林斯在文凭社会一书当中将这种现象称为文凭的通货膨胀。

发言人1 23:42

今天，进入大学的机会不再稀缺，而不同社会群体之间的竞争却从未停止，只是争夺的重心发生了转移。随着优势群体进入大学的机会接近饱和，他们转而去竞争那些在教育市场上面相对更有价值的通货，比如说重点中学，比如说声望更高的大学，比如说热门专业等等。越是精英化的教育场域里面，不平等就越加剧。

发言人1 24:10

我们都知道那些重点大学是在高等教育体系里面声望最好、回报最高的。但是这些大学开放给到农村学生以及低阶层子女的入学机会，实际上在扩招之后出现了显著的下降。换句话说，由于文凭的通货膨胀，以前只要上大学就行了，对吧？只要上大学就有好出路。现在不行了，现在要上重点大学。为了上重点大学，就要上重点中学，就要上更多的课外补习班。所以你看这就是吊诡的地方，就是表面上看上大学的机会更多了，但实际上关于教育的内卷却变得更激烈了。

发言人1 24:49

其次，正如柯林斯在文凭社会一书当中所预测的，文凭的贬值激起了人们对于更高学位的追逐，大学生考研人数连年攀升的事是有目共睹，即便是重点大学的毕业生也多数首选深造而非工作，而研究生才是重点高校里面求职的主力军。而所有上述种种现象都在提示我们，高等教育的梯子可能正在变得越来越拥挤。虽然名校的文凭仍然可以带来一定的就业优势，但也不可避免的经历着文凭通胀的冲击。这个我们都很容易理解。当然这本书的写作事实上大部分都是在疫情之前完成的。如果我们今天讨论考研人数，包括研究生入学人数、招生人数的连年攀升，显然又有新的时代背景，这个我们就不展开讲了，我们接着看书。

发言人1 25:43

作者说，扩招的另一个后果是，文凭在求职市场上代表能力的信号作用开始失真，大学生的就业结果越来越依赖家庭的文化资本和个人的优势，而非学业水准。英国社会学家布朗指出，随着同样的文凭持有人大量的涌入就业市场，雇主很难再通过文凭来甄别求职者的就业能力，因此招聘的要求开始被定得更高、更精细。这意味着在两个拥有同等学历的求职者当中，只有那个条件更优越的人才能够被录用。而就是在这样不断升级的竞技游戏当中，包括个人的性格荣誉、工作经验、实习经历等等在内的软实力，就成为了证书、学位等等硬通货的必要补充。于是，大学生要想将自己打造成为能够在求职市场获得优势的候选人，必须有意识地持续的反思和管理自己的大学生活。将大学四年打造成为一种致力于为简历增光添彩的履历经济学。要完成这些极具技术性的操作，需要额外对旅行、实习、体验等等课余生活进行精细的投资利用，并加以适当的包装以衔接雇主的偏好，而这显然需要来自家庭的经济社会和文化资源的加持。

发言人1 27:12

接下来亚军是写了一段总结的话，我刚刚我们谈了很多，就是说怎么就成了一个迷宫，然后这个迷宫到底意味着什么呢？这个迷宫怎么那么的迷人，又那么的让人迷惑。然后他要总结，在说这段之前，我想稍微小小的吐个槽。其实长久以来国内的社会科学研究者，更准确的说就是除了人类学研究者还在努力的说人话之外，其他学科的研究者几乎都已经习惯了不说人话。就是认为只有不说人话说大词儿、大概念才会显得有学术的味道。本质上我觉得还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掩盖这个观点本身的苍白和干瘪。

发言人1 27:52

亚军接下来的这一段总结，在我看来既说了人话，又一点没有损失学术表达的精准和信息量。他说，总之，市场化在大学内外部的发生程度不同，使得成为好学生和找到好工作对应着两种不同的游戏规则，而这无疑加大了学生安排大学生活的难度。当大学生懵懵懂懂地踏入名校的校园，很有可能会发现其间的生活像极了一个被精心布局的异彩纷呈的迷宫，并不存在一条主路或者是某种标准的走法，似乎每一天的过法都有很多种可能性，每个人在路口处都需要不断的做选择。每一条小路，比如说科研，比如说学生会，比如说社团等等，都各有乾坤，且大多与迷宫外的世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发言人1 28:47

他们在各个小路当中穿行探索，一边选择自己的路线，一边在路途上收集着有价值的筹码。比如说成绩，比如说各种各样的经历，比如说各种各样的奖项啊等等。他们与其他探索者之间有一种心照不宣的竞争关系，因为筹码的数量是有限的当他们到达迷宫出口的时候，他们需要将口袋里的筹码拿出来，用它们来兑换成为下一个旅程的入场券。不过对于不同社会出身的探索者来说，这个迷宫的神秘程度是不同的。有人对里面的布局相当了解，有人半知半解，而有的人只能通过道听途说略知一二，尤其关键的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清楚当中的游戏规则，比如说迷宫的尽头到底有哪几个出口，而每个出口的地方有用的筹码又有什么不同？

发言人1 29:42

如同一个迷宫一样，名校生活精彩的令人炫目，也令人困惑。当寒门学子拼尽全力带着改变命运的信念来到这里，却可能发现人的全面发展、解决社会问题和高深的学术追求才是被津津乐道的主题。当他们认为好好学习才是学生的职责，却可能一进门就迷失在形形色色的学生组织和社会活动当中。当他们默认上了好大学就能有好工作，却可能发现大学的生活内容很少和就业市场发生直接的联系。当他们想象来到名校就可以摆脱应试的枷锁自由的发展了却可能最终发现这里无非是另一片地形更为复杂的赛场。无论经历过多少茫然和困顿，到了毕业关头，学子们终究需要摊开自己手中的筹码，去某个出口处换取将学业成就转化成为职业地位的资格。

发言人1 30:39

所以回到我们前面提出的问题，如果把大学比喻成为一个游戏，那么大学到底是更像一个单机版的角色扮演的RPG游戏，还是更像一个多人联机，自由度很高的开放世界游戏呢？很显然答案是后者。如果我们尝试对于亚军在这本书当中丰富的田野材料做一点点挂一漏万的总结。那么我们大概可以说寒门学子或者说是亚军在这本书当中所提出的直觉依赖模式的人，实际上是把大学看作一个单机版的角色扮演游戏。

发言人1 31:14

那么作为游戏玩家，我们要做的是什么？我们要做的就是按照NPC的指引，按部就班的打怪升级，然后跟随着剧情的发展，直到最后见到官邸boss，只要按照剧情，绝大多数人都可以通关游戏。即便存在不同的剧情走向和结局，玩家要做的仍然是跟随剧情的发展，而不需要自己去设计剧情本身。

发言人1 31:39

除此之外，不管有多少玩家，其他玩家都不会影响到你的剧情和游戏的难度。因为这是一个单机版游戏，这是一种对于大学的想象和理解。但是相反，如果我们把大学看作是一个多人联机，高自由度的开放世界游戏，那这就意味着说没有固定的剧情走向，没有预设的游戏结局，每个人的游戏体验可以是完全不一样的。同时所有的人都在同一片游戏地图上，在资源有限的情况下，其他人的选择还会影响到你可以获取的资源以及获取资源的难度。有的人早早的确定了游戏的目标，并且不断的为之收集资源。而有的人看起来每天都在辛苦地打怪收集资源，但是根本不知道或者说没想过这些资源到底可以干什么用，直到游戏的时间耗尽，有什么菜炒什么菜，匆匆交卷，听天由命。

发言人1 32:39

不管是迷宫的比喻也好，还是开放世界游戏的比喻也好，这些比喻都是为了说明说同样是上大学，但是不同个体的体验和经历差异巨大。这直接决定了在迷宫的出口，在游戏的官邸，每个人可以拿出多少筹码，而这些筹码又可以兑换成什么样的奖励。就像亚军在开篇当中写到的那样，要在大学的这场游戏当中获胜。比如说在毕业前夕顺利的获得高级职业的入职邀请，或者是著名研究所的深造录取。学生需要掌握一套特殊的技艺，一套关于合理看待和安排大学生活的实践图示，而更重要的是，这套技艺在很大程度上是有优势的家庭经济文化背景所赋予的。

发言人1 33:29

当我们第三次再重复这段话的时候，也就引出了本期节目的第三个问题，目标掌控模式和直觉依赖模式到底有什么不一样？这两种上大学的不同模式又是如何和家庭出身联系起来的？到此为止我们是花了大量的篇幅去讨论说这本书对于我们理解大学，理解年轻人的处境为什么如此重要，以及为什么说今天的大学是一个既迷人又迷惑的迷宫，这些都很重要。但这都不是这本书最华彩的部分。这本书最华彩的部分显然是大量生动的田野材料和访谈记录在本期节目的第三个部分，也就是第三个问题，我会换一种讲述的方式。以前我们讲理论讲数据比较多，这一次我们多讲讲故事。因为如果我们把这些故事的内容本身抽干了，那就无异于买椟还珠。错过了这本书最最精彩的部分。

发言人1 34:27

亚军这本书是在北方大学和南方大学两所重点大学做的。田野在书中化名北方大学和南方大学，访谈了六十多个大学生。这里的南方大学自然就是我跟亚军就读的复旦了。那么北方大学大家其实也很容易猜出来是哪一所学校，我就不剧透了。因为有六十多个访谈对象。如果要把每个人的故事都讲一遍，显然不现实，也没有必要。书里面出现了很多名字，当然都是化名。在这里我就挑两个人的故事，分别是宾和冰倩的故事。

发言人1 35:02

我可以先把结论说了，作者在这里提出了两种不同的上大学的模式，一种叫做目标掌控模式，另一种叫做直觉依赖模式。其中阿斌就是目标掌控模式的代表，而冰茜是直觉依赖模式的代表。我们先说阿斌的故事，阿斌在这本书里面的化名叫泽彬，为了称呼的方便，我就叫他阿斌了。书里面是这样说的，在收到南方大学的录取通知时，阿斌才知道自己的专业被调剂到了技术科学实验班。后来在专业分流的过程当中，被分到了光电工程类的专业。阿斌说，你要说感兴趣呢，其实不是特别感兴趣，也谈不上喜欢。

发言人1 35:45

阿斌很直白的说，让他坚持学业投入的动力并非来自学习兴趣，而是考虑到以后就业需要一个实在的文凭。虽然他在戏里的绩点排名四年来都是稳居上游，但是他一再。表达自己对于专业学习的另类看法，并坦言自己的好成绩主要是得益于考前突击和有技巧的选课。在他看来，上大学最重要的不是好好学习专业知识，而是认清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课内怎么做这个题，怎么弄这个电路？这种专业知识对于你个人的那种三观建设基本上没有任何帮助。其实大学层面对于个人生涯规划方面的教育也是止步不前，大学所教的极少涉及到学生的职业发展，完全依靠学校来决定自己的前途，显然是作死的行为。

发言人1 36:39

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口吻，阿斌对于大学重科研、轻就业的局面表达了批判，也对于那种习惯性优秀的学霸流露出不屑的表情。大四伊始，阿斌放弃了唾手可得的保研名额，凭借自己在商业营销领域积累的实习经验，拿到了某家知名的网络游戏公司的市场营销岗位的offer，起薪是20万人民币，后续每半年还有一个非常可观的调薪幅度。从工科类的专业到游戏公司的商业营销，再到从激烈的竞争当中脱颖而出，阿宾知道自己这条路为什么能够走得通，也深信这样的选择是自己对自己负责。我一直坚信就是所有的东西都是我想最重要，我想往哪边发展，我一直都在慢慢的往自己想要的那个目标靠近。漫无目的的生活其实是一件没有效率的事情。我们班除了我还没有人拿到这种offer，他们的都没有太好的。

发言人1 37:42

这个是阿斌的故事，我们再来说一说冰倩的故事。冰倩是从湖南乡下考到了南方大学的某社科专业。他曾经天真的以为到了大学就可以松一口气，根据自己的兴趣去学习了，因此从一开始就几乎放弃了对于成绩的要求，并对于即将面临的竞争和即将失去的机会浑然不觉。

发言人1 38:05

我当时不记得是听谁说的，就是大学好自由，你喜欢的东西你就努力的去追寻，不喜欢的你去拿个60分就可以了。我大一就是抱着这种想法去学习。其实后来我发现我有好多B家，我当时就想着还不错，随便学都是B加。我当时心目当中B加还是一个挺好的分数。后来哪知道绩点真的好重要，它决定你能不能出国，你能不能直言，还有你的奖学金。当时我好像是不知道这个事儿，我不知道。他懵懵懂懂的凭着兴趣上课，跟着室友刷剧。

发言人1 38:37

轻松的两年很快过去了。到了大三，冰倩才蓦然意识到成绩在大学的重要性。而现实是，她凭借这一纸毫不起眼的成绩，根本没有推免职业的机会。因为他没有任何实习经历和行业履历，也没有做过求职的准备，无奈之下，他只能选择考研。而经过半年辛苦的备考，他又因为几分之差落榜了，几度寻求调剂机会未果，他面临着无学可上也无业可就的僵局，这被他视为人生当中最低落的时刻。他不甘心，只好延迟毕业，准备来年二战。他不止一次地提到自己好傻傻在当初不懂得绩点的重要，傻在不清楚绩点多高才算高，傻在轻信了那些鼓吹自由与兴趣的鸡汤，傻在没有从一开始就依照大学里真实的游戏规则行事。

发言人1 39:32

作者总结道说，顶尖的大学虽然可以通过合法化学习资格来授予所有学生改变命运的机会，但实际上，他们当中最需要靠教育改变命运的学生，往往并不真的知道该在大学里如何做才能改变命运。同样，天资卓越的优等生面临着至少在程序上相同的游戏规则，甚至看上去正在做同样的努力。但是被访者们在言谈举止之间向我展示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名校大学生，那么是哪两种呢？这个也就是我们前面反复提到的目标掌控模式和直觉依赖模式。

发言人1 40:13

作者说目标掌控模式的核心特征在于了解大学以及劳动力市场当中的制度和非制度性规则，有意识的树立生涯目标，并且知道如何通过管理自身的行为来趋近这些目标。目标掌控者有条不紊的组织大学生活，通过掌控自己的生涯目标来分配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所以他们在大学中的经历和成果往往可以高效地转化成他们下一步生涯目标的资本。比如说如果想要出国读研，那就努力的提升成绩和学术经历，弱化与此无关的投入。但是如果想要找工作，就要有意识地积累目标行业的实习经历，把成绩保持在一定水平就可以了。目标意识使得他们在选取行动策略的时候有明确的方向性，在哪里多投入，在哪里省点力，他们应付自如运用目标掌控模式的前提是洞悉精英大学场域的游戏规则和自身所处的位置，也就是说对大学和劳动力市场的运转逻辑有所了解，而这恰恰是一种暗藏阶级壁垒的文化性知识。

发言人1 41:23

相对的，直觉依赖模式的核心特征是在陌生的大学场域当中难以自我定位，从而无意识地陷入到无目标的状态，主要依靠直觉和以前的习惯来组织大学生活。直觉依赖模式主要是由于阶级原有的习性不匹配新的精英大学场域而引起的，也就是布迪厄所谓的习性滞后。直觉依赖者并非没有树立目标的能力，只是因为声学流动带来了场域的剧烈转换，从而引发其内在的自我以及文化常识的震动，一种shock陷入到一种不清楚自你是谁以及自己将要成为谁的模糊的位置感。此外他们的父母大部分没上过大学，所以他们对于适应精英大学缺乏必要的文化性知识。比如说学生社团是如何组建的，比如说团委和学生会在大学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比如说教授青睐什么样的学生等等等等。自我认同和必要知识的缺乏使得目标感无从建立，因此他们对于大学生活的安排常常缺乏方向上的一致性和策略上的技巧性，难以为日后的出路选择积累优势。

发言人1 42:36

有意思的是，目标掌控者和直觉依赖者的区别不仅仅体现在组织行动的技术层面，更体现在道德层面。目标掌控者认为大学生理应有自己的目标，并且相信在规则允许的限度内使用策略去达成目标无可厚非。无目标的组织生活和学习是一种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而直觉依赖者却往往将围绕某一个特定的生涯目标去精心的组织大学生活，视为一种功利心太强、动机不纯粹的表现，并且对于使用那些讨巧的策略去达成目的有一种道德上的锯齿感。

发言人1 43:14

这段话什么意思呢？什么叫做目标掌控者与直接依赖者的区别？不仅仅体现在组织行动的技术层面，更体现在道德层面。很简单，我们举几个例子，比如说要不要为了绩点选那些很水的课。比如说要不要为了成绩拼命互动，表现自己，一下课就围着老师问问题，发邮件、套磁什么这种之类的。比如说要不要故意把一些给分最差的专业课留到大四再去选，这样在申请的时候就不会被那几门课拉低成绩。比如说为了凑一周三天甚至是更多的实习的时间，要不要整个学期都逃课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目标掌控者与直接依赖者对于上述问题的判断以及道德认知都存在着系统性的差异。那么这种思维模式的差异又是如何为家庭出身所塑造和影响的呢？

发言人1 44:09

作者在书中这样写道，不同阶层父母在子女的人生道路上所扮演的角色有着微妙而重要的差异。优势阶层的父母插手少，可谓是一种无为而治。不过，尽管他们不会直接发表意见，却会为孩子提供足够的信息和资源，支持孩子做出理性的决定。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低阶层的父母不插手，多半是因为没有能力和见识去参与孩子的决策。他们绝大多数从未踏进大学的校门，对大学里发生的一切几乎一无所知。除了精神上的支持和经济上的帮助，他们再无法就子女高中以后的重大决策给出具体的咨询意见了，更不用说指导他们管理大学生活和确立生涯目标。实际上，他们的子女能够超越他们成为全家的第一个大学生，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他们的期望，至于上大学的目标，已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范围。如果说优势阶层的父母放手让孩子选择是一种策略，那么从未上过大学的父母放手让孩子选择则是一种无奈。在大学这样一个游戏规则愈发复杂的迷宫里面，优势阶层的父母基于对这一场域的洞悉，为孩子织就了一张安全网，帮助孩子认清形势，定位自身，树立目标，顺利通关。

发言人1 45:34

而弱势学生则没有这张安全网，只能独自在这个陌生的场域里无助地摸索前进。父母能提供的建议越来越少，往哪儿走，全靠自己或对或错的直觉和过去的习惯。从文理分科到选择大学、选择专业，直到选择职业路径，直觉依赖者们在人生关键时刻的很多行动都堪称误打误撞，装跟着感觉走，走到哪儿算哪儿。换句话说，他们的决策并不是经过理性的分析，在某种中长期目标的驱动之下做出的，也不是出于对自己兴趣和优势的匹配，阅历和见识的局限使得他们难以看清形势。因此，即便他们的高考成绩优势足以让他们任选专业，他们在大学里采取的行动策略也很难将这种优势的成绩转化成未来职业地位上的优势。由于他们的文化工具箱当中可供用来理解大学里面的事物、组织、行动、策略的知识和信息过于匮乏，他们做出的决定和采取的行动要么随意盲目，要么缺少精打细算，以至于和读书改变命运的想象南辕北辙。

发言人1 46:48

根据布迪厄的理论，进入名校的寒门学子往往需要不断的调和自身和精英大学场域之间的矛盾，自我认同的撕裂和对自信心的打击，使得他们不再清楚自己是谁，更不用说树立目标去定义自己。想要成为谁更重要的是寒门学子在名校当中受到的冲击不仅仅是情感层面的效能感和自信心，折损率更高的是他们对于游戏规则的了解和行动策略方面的准备。由于失去了一种对于场域的熟悉和自身的位置感，又欠缺大学场域所默认掌握的一些知识和技能，他们很容易陷入一种茫然无措的境地。

发言人1 47:31

接下来这一段访谈记录，我在第一遍读的时候，真的是。真的就是读到一半我就坚持不下去了，因为真的就太真实了。这段访谈记录是这么说的，从上海站那边一下来，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了，跟我熟悉的环境已经完全脱离了，就是找不到方向了。我爸也是，然后坐上大巴去学校，一路上看有高架，各种各样的。我觉得以前都是一些在电视里面能看到的，但是当自己真正接触到的时候，就会觉得，哦，原来世界已经变成这样了。当时就感觉到有点恐惧，就像我们县城再厉害，也就是房子高一点，但是现在看到这些高架已经完全超过我的想象了。学校很大，熟悉环境就大概花了半年的时间，然后就觉得落差感很大，好像一时迷失了自己，我都不知道那段时间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就是完全打破了以前的生活习惯。比如说上课这件事儿，你还要自己去选课抢课，然后自己去找教室上课，然后老师们永远不会再喊起立坐下这种，上完课就走了，你有问题也找不着它。

发言人1 48:49

在这个部分你会发现，我基本上是大段大段的在引用书中的原文，这个在我之前的节目当中其实是不多见的。究其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我觉得均写得很好，不需要我再赘述什么了。就比如说像下面的这一段总结，不用我再做任何的阐述就已经足够清晰了。他说，同样是面对地形复杂的迷宫探险，目标掌控者是持有迷宫的地形图入场的。他们洞悉了这套游戏的规则，对各个关卡的取胜之道深谙于心，于是他们不会单单关注某一关的胜负，而是直奔自己设定的官邸对决，不惜动用技巧装备，利用游戏规则来尽可能的减少在中途所要花费的精力，甚至常常以批判的眼光审视这套游戏规则本身。而直觉依赖者们从未见过迷宫的全貌，他们常常忘我的专注于每一关的竞争，而没有意识到事先设定官邸对决才是整个游戏的取胜之道。按部就班的走着，他们勤勤恳恳地遵循游戏的规则，面对每一关的挑战都心怀忐忑或者是力不从心，更不知道下一关又将面临什么样的任务。很明显，目标掌控者更容易早日通达官邸，获得他们想要的职业，而直觉依赖者对于官邸对决毫无预设，哪怕前几关表现还不错，也更可能在官邸手忙脚乱。

发言人1 50:21

以上我们是比较了这本书当中提出的两种思维模式，也就是目标掌控模式和直觉依赖模式之间的差异。事实上我在这里仅仅是摘录了非常少的一部分内容，原文当中含有大量的内容。比如说选专业转专业，比如说学业和实习之间的取舍，比如说大学毕业的出路，什么时候确定出路，如何为出路做准备，做了哪些准备，这些填写材料会让你直观且生动的感受到说这个目标掌控模式和直觉依赖模式之间的差异到底在哪里。在这里我就不赘述了。

发言人1 50:57

在这样的一个叙述逻辑下面，我们似乎会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感觉。就是说那些遵循目标掌控模式的大学生，也就是来自优势阶层的大学生，他们好像总是可以获得更好的出路。而那些遵循直觉依赖模式的大学生，也就是来自中西部农村地区贫困家庭的第一代大学生，他们要么就是随波逐流，要么是做了没有选择的选择。

发言人1 51:24

所以回到开头，对于这本书的批评，作者似乎确实是在鼓吹这种更加功利主义的上大学的方式。那么真的是这样吗？如果不是的话，作者在这本书的最后到底试图告诉我们什么呢？由此也就来到了本期节目的最后一个问题，家庭出身真的可以决定上大学的方式，进而决定毕业出路吗？当我们清晰地指认出直觉依赖模式之后，我们可以做些什么呢？为什么在毕业十年之后，我依然觉得这本书值得每一个人来读一读？

发言人1 52:04

亚军在这本书最后一章的开头引用了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的一段话。他说，如果社会学的目的仅仅在于发现那些拉动他所观察的个体的提现，这个提现就是木偶的那个提现。如果社会学忘记了他在与人打交道，即使人们以木偶的方式在玩着他们不知道规则的游戏。总之如果社会学认为自己的任务只是向这些人再现其行为的意义，那么社会学也许不值得花费一丁点努力。

发言人1 52:35

这段话什么意思？这段话翻译过来有点绕啊，但是我可以稍微解释一下。事实上这是我自己也在反复思考，包括我跟很多人都讨论过这个问题。社会学或者更广义地说，社会科学是不是应该将自己的研究范畴局限在揭示和解释社会现象背后的结构性因素就可以了呢？如果再往前走一步，告诉人们可以怎么做以及应该怎么做，这个还是社会科学研究的范畴吗？研究者有能力做这件事儿吗？以及研究者有义务做这件事儿吗？

发言人1 53:12

很显然，郑亚军之所以在这本书的最后一章引用不敌恶的这段话，就是为了旗帜鲜明的告诉所有人他的答案。不论研究者是否有能力做这件事儿，研究者都有义务做这件事。他说需要说明的是我作为现象的观察者，希望努力的避免在分析目标掌控者和直觉依赖者的特点和处境时带有个人的价值倾向。

发言人1 53:38

我力求展现两类人投入学业和课外活动背后的心态，以及这些行动带给他们的现实处境。无论是目标掌控者围绕目标而投入的理性模式，还是直觉依赖者听话而谨慎的探索，我并不想表达说哪一种模式更值得赞赏，也不认为任何批评在这里应该有一席之地。正如已经在文中体现的，两类人都有自己的行动逻辑和道德观念，两者所秉持的价值判断也各有其道理，他们的行动在他们自身的认知体系当中也是自洽且合理的。只是说，恰如不敌厄的理论洞见，大学这个场域的游戏规则的确是更倾向于掌握优势阶层的知识和文化倾向的学生。

发言人1 54:27

但是，直觉依赖模式下的寒门学子之所以在毕业出路上陷入困境，并非被迫如此，或者说必然如此，而是在习性的牵引之下所自觉组织的行动，让他们毫无觉察的步入了困境。事实上很多被访者都表示自己曾经在大学的过程当中经历了一段迷茫期。但是重要的是多数家境好的学生会尽早的度过这个阶段，以规避沉没成本带来的损失。但是阶层背景更低的那些学生更容易陷入长久的迷失而不自知。这一过程无疑会消耗许许多多的心力和自我效能。因此突破障碍的第一步就是意识到自己所经历的困境并非自身的能力或者性格缺陷所引起的。虽然看起来是个人的体验，却有着深刻的社会根源。

发言人1 55:21

换句话说，其实身边有这些不适感的同学大有人在，不必对身处这种困境感到羞耻和自责，并且要意识到，支持像自己一样的学生度过、适应困难是大学本来应尽的责任。接下来我会在作者给出的每一条建议后面增加一段我的评论，来聊一聊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本书不仅仅是面向大学生的，而且也是面向那些离开大学步入职场的打工人的。亚军给出的第一条建议，拒绝内耗，拒绝耻感，认识到个体经验背后的结构性困境。这一点恰恰就是我们这么多期节目反反复复试图传递给到大家的年轻人今天所经历的种种困境。不管是工作层面，比如说不稳定工作，比如说过劳，比如说超时工作，还是生活层面的，比如说催婚催育，比如说房价高企。上述种种问题，都是全球性问题，都是几乎全世界的年轻人都在共同面对的问题，都是经济和社会发展模式走到今天必然会出现的问题。

发言人1 56:32

不是因为你不够优秀，也不是因为你不够努力，你不需要一个人扛起所有这些负面情绪和压力。就像说寒门子弟进入大学之后，所面对的这种游戏规则的切换，会迷茫，会手足无措，甚至会陷入长久的这种抑郁的情绪。今天的年轻人同样在面临社会转型所带来的游戏规则的切换。为什么会担心中产跌落？为什么会担心资产负债表衰退？为什么会担心养老金危机，这些事实上都是游戏规则切换以后的新问题。那年长世代为什么不担心他们为什么不焦虑这些问题？因为他们压根儿就没有遇到过这些问题。

发言人1 57:15

好，我们回到这本书，作者继续说，他说，要在认知上做好突破文化障碍的准备，还需要向自己强化一个信念。那就是说，我愿意跨出我的舒适区，去挑战那些习以为常的观念和生活方式，去接受那些总是不假思索就拒绝的观念和事物。因为习性总是不自知、不自觉地作用于日常生活的分分秒秒，行动者无需刻意的思考和判断，就自动的知道该如何行动。而习性作用下的实践常常是浅反思性的，是倾向于维护旧有习性的。什么意思？

发言人1 57:57

这这这段这段话说的蛮学术的，我们说的直白一点，就是不要一上来就去拒绝所有的可能性。如果你心里哪怕有一点点想尝试的念头，那就大胆的去试。所以为什么我会在本期节目的开头提到说这是一本勇敢者的大学生活指南。

发言人1 58:15

为什么我总是会羡慕那些即将开始大学生活的年轻人？我羡慕的不是年轻本身，年轻当然有很多值得羡慕的地方，但是我羡慕的其实是突破舒适区去试错的可能性。换句话说，在我看来在试错成本最低的这样的一个年龄段里面，一定要快速的大量的去试错。只要你心里有一个念头就去试。比如说我以前想学国标舞，想学橄榄球，想去骑318国道，想去爬雪山，这些都是真实的我在大一的时候想过的事情。

发言人1 58:49

后来有一些事情我去尝试了，我发现我不喜欢。比如我确实不怎么喜欢骑行，特别是不喜欢长距离的骑行。我也不喜欢爬山，就是偶尔爬爬还行，但显然这个不会是我的爱好。但是还有更多的事情我没有尝试，比如说一直到我毕业我也没有去跳国标舞，我可能会喜欢，也可能不喜欢，但是我都没有办法知道了。

发言人1 59:12

大一的时候我没有去，因为我觉得我大概率跳不好，可能会挺丢人的。然后我大二的时候还是想去，但我还是没有去，因为我太忙了。那个时候我到处跑来跑去，在打辩论赛。大三的时候我又想去，但我还是没有去。因为我觉得我都大三了，跑去跟人家一帮大一新生一起跳舞，这个是不是有点奇怪？然后就这样一直蹉跎到了大4，无疾而终。

发言人1 59:41

讲这个故事是为了说明什么呢？就是大学也是一样的。比如说你总是听说要去实习，但你一直听说一直到大四毕业也从来都没有去实习。因为你害怕自己做不好，害怕自己面试被拒绝，害怕自己找到的实习工作不够光鲜、不够亮丽，被别人笑话。但其实这些都是借口，这些就是不自知、不自觉地作用于日常生活的思维惯性。工作也是一样的，对互联网感兴趣那就去试一试，对市场研究有想法那就找人聊一聊。

发言人1 01:00:14

维持现状这个事儿在思维层面是最简单的，也是最容易陷入直觉依赖模式的一种做法。反正现状也没有那么差，那我就先这么做着呗，等到哪天真的不得不改变的那天再说。但是往往等到真的不得不做出改变的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就像亚军在这本书当中反复提到的当年轻的大学生终于走到游戏关底，摊开口袋数一数筹码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筹码七零八落，似乎无法兑换任何一种奖励。所以说有想法就去试，尤其是在试错成本更低的时候，就是不要像我一样？毕业了10年之后还在耿耿于怀说我当初怎么没有去试试这个，我怎么没有去试试那的，其实你都可以去试。

发言人1 01:01:02

再回到这本书，作者给出的第三条建议是增加社会性投入和突破单一化的社交圈子非常重要。要尽量避免总是在老乡和高中同学群体里面寻求社交支持的倾向，去和更广泛的人群，特别是跟那些和自己背景不同的同学沟通交流。前面提到了冰倩的故事，对吧？那实际上冰倩的故事在不同的章节都有涉及，我在这里再引用一小段，这个部分的背景是冰倩大一的时候就是报名面试了几个社团，跟学生组织都不是太顺利，书里是这样写的，面试上的屡次挫折让冰倩愈发怀疑自己的能力，她开始害怕失败，以至于她在之后的一年里索性拒绝接受挑战，把社交限制在几个老乡组成的狭小的范围里面。虽然这样能让他自己的生活简单一些，但其实他心里清楚这样无意郁掩耳盗铃。到了大二他对自己的状态愈发的不满意，甚至陷入了抑郁的情绪。

发言人1 01:02:05

这里引用了冰倩的一段访谈原文，他说大二就弃聊了，不去社团了，觉得自己不够优秀。如果你去参加面试，要去社团的话，他会要你去做PS，会做剪辑等等这些。我就觉得我不会的话，去了好像也没什么用。但其实后来我才知道，很多人都不会去了之后才有人手把手教的。很多人并不是因为他们会做PS才去，而是因为他们去了才会做PS可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这些。大二下学期的时候我抑郁过一次。

发言人1 01:02:39

抑郁主要是觉得我除了一起打球的老乡之外，没有别的自己建立起来的好朋友。不会写公众号，不会做PS不会做海报，也不会做剪辑，我就觉得那些我应该都会，我为什么不会？甚至是像什么写问卷星或者干嘛的，只要一听到这种不会的东西我就害怕。我经常看到别人会我就很难过。这一段我相信大家对这段话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同的解读。

发言人1 01:03:07

对我的解读来说，我觉得人是需要朋友的，但朋友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一点在今天是尤其重要。在经历过疫情三年之后，对我来说，我觉得我学到的最重要的一课就是要有意识的、规律的去联系那些对自己重要的朋友。你们可能曾经是同班同学，是同一个社团的好朋友，是前四的同事，都好都OK都可以，但也都需要你们拥有除了参加婚礼之外的见面的场景，这个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功利意义上互通有无，我们交换一下消息什么这种之类的，更重要的是我越来越觉得人是嵌入在某一张社会网络之上的个体。对于自我的身份认同，对于我是谁这个问题的回答，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来自于这张社会网络的回答。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如果这张网不存在，那么社会意义上的我也就不存在了。

发言人1 01:04:07

最后回到这本书，作者给出了最后一个建议。他说最后在即将跨越文化障碍的阶段，寒门学子可以试着去欣赏自己的原生文化，并意识到和发挥好自己的文化身份和过渡经历带来的独特优势。法国社会学家埃里蓬的回归故里一书向世人展示了一个厌弃自身原生文化的人，即使取得了成功，也终将因为情感和精神上的无所依归而饱受折磨。艾丽鹏停止这种折磨的最终途径，正是从精神上回归故里，与从前一直抵制和不愿承认的自己和解。

发言人1 01:04:47

回归物理这本书也非常好啊，非常推荐一直放在我书桌的案头，不到200页的一本小书。不只是我觉得好，我身边所有朋友看了都说好。就是你很难看到一个社会学家如此细腻，如此真实的去剖析和反思自己的成长经历。有机会也可以跟大家聊聊这本书。

发言人1 01:05:06

我们先回到亚军的最后一条建议。他说尽管寒门学子可能一度因为自己的身份标签，比如说农村人，比如说贫困生，比如说凤凰男，比如说小镇做题家等等这些标签而感到自卑和自我厌弃，但是一旦当他们烫过了文化身份扩展的河流，这些经历反而会化作一种独特的个性和优势。如果是其他人讲这句话，我大概率会觉得这个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如果你你你你经历过了，然后你go through了，然后你回过头去看自己的这个原生的文化，你会觉得自己反而很独特。就这个话如果是别人说，我绝对会觉得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郑亚军讲这句话就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发言人1 01:05:52

我接下来要说一段话，在说下面这段话之前，我再做一遍利益相关声明。因为我们是同班同学，所以我肯定是有情感倾向的，这个不客观，纯主观。亚军是2009年入学的本科，所以其实她比我高一级，就是她比我早入学一年。她是因为去香港交流延毕了一年，所以转降到我们班，我们才成了同班同学。

发言人1 01:06:17

在我们这个班里，聪明的人太多了，各种维度各种意义上的聪明。有的人四年读完了本科和硕士，我们大学毕业的时候，她已经拿到了英国的硕士学位。有的人从大学的时候开始创业，通过自己的创业经历撬动了顶级投资机构的实习机会，一毕业就入职了顶级风投，做了投资人。有的人从大一一开始就一门心思出国，一门心思移民。大一一开始就规划好未来申请硕士项目的方向，一步一步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数据码农，最后在湾区安家落户成功移民。这些都是极聪明的人都是亚军在这本书当中提到的目标掌控模式的典型。

发言人1 01:07:07

很显然亚军并不属于这些聪明人的行列。他延毕了一年，本科毕业又误打误撞的去了教育学的方向，研究大学生，研究年轻人的心态观念。在今天看起来这好像是一个很热门的方向。但是你要知道这很不教育学，而且在很长的时间里面，这都是一个非常边缘的研究领域，不管是在教育学还是在社会学。

发言人1 01:07:33

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火了以后，很多同学都在朋友圈转发。亚军应该是我们班第一个拿到社会学博士学位的人，也是第一个出版个人学术专著的人。我们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这个题目只有郑亚军才能写得出来，因为他长期关注大学生的出路分化问题，关注高等教育的公平问题，更重要的是因为他始终把自己的生命体验和研究问题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从来没有偏移过。所以，当他说，尽管寒门学子可能一度因为自己的身份标签，比如农村人，比如贫困生，比如凤凰男，比如小镇做题家等等这些标签感到自卑和自我厌弃，但一旦当他们烫过了文化身份扩展的河流，这些经历反而会化作一种独特的个性和优势。当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会觉得没有人比他更合适，也更有资格讲这句话。

发言人1 01:08:38

从这个角度来说，轻刀快马这档播客的定位，在很大程度上是受惠于金榜题名之后这本书的启发。在我第一遍读这本书的过程当中，其实我就反反复复地在想，我自己的生命经验独特之处到底在哪里？有什么问题是只有我才能够很好的回答的？我相信如果没有这些思考和追问，恐怕也就不会有这一档播客OK到这里，关于这本书的内容基本上就讲完了，还是非常推荐这本书啊，每个人都值得去读一读，也推荐每一位正在上大学的年轻的朋友们也都可以读一读这本书。回到这一期的标题，如果重读一遍大学，你会如何度过四年？

发言人1 01:09:26

这个问题的具体答案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反思和审视自己大学生涯的过程当中，我们或许可以更好的理解当下所面对的困境和挑战，而直面这些困境和挑战的方法，或许也就藏在我们对于大学四年的反思当中。以上就是本期节目的全部内容，如果喜欢这一期节目，欢迎大家将本期节目推荐给你身边正在上大学的朋友，也欢迎大家在评论区留言互动，说说看假如重读一遍大学，你会做出哪些改变，又会坚持哪些选择？再次感谢大家的收听，片尾曲是beyond乐队的不再犹豫，我们下期节目再见。

发言人1 01:10:42

即使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