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女性(全集)》

 玛丽莲·弗伦奇

 34个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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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和他相比,她觉得自己很庸俗,被一连串责任(论文、工作和要读的书)约束着。他摆脱了这些琐事,他说生活不只如此。生活是为了快乐。

  • 她想以无拘无束的方式去享受性,可怎么才能做到呢? 每当她想起和兰尼结婚,脑海里就会浮现这样的画面:她一个人,跪在地上,擦着厨房的地板,婴儿在隔壁房间啼哭,兰尼却和朋友们在外狂欢。他仍然坚持生活就是享乐,可是,如果她让他多承担一些责任,她就变成了束缚他的苛刻的妻子——不了解男人的母老虎、黄脸婆。她看到自己眼泪汪汪地向他哭诉,而他则毫不理会,高视阔步地出门和他的伙伴们一起寻欢作乐。这个场景总是如此,她想象不出更加美好的画面。他给她的角色不是她所渴望的。她仍然拒绝和他上床。

  • 她一直冒着怀孕的风险——怀孕意味着依赖,一个性感的女人头上始终悬挂着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性就意味着向男性臣服。如果米拉想要独立的生活,她就得放弃性。这种境况是她那受虐幻想的可怕化身。女人确实是天生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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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为她未标明是属于某个男人的财产,所以就成了任何男人都可以进攻——甚至一齐进攻的荡妇。女人不该去公开场合纵情跳舞,更不该不去考虑那里的男人们会怎么看她,甚至对她做什么。这简直太不公平了,她无法接受。

  • 遇到那些情况,就连虚弱又跛脚的比夫都比她应付得更好。假如那些小伙子把她弄到了手,那么世上的一切愤怒、骄傲和抗争都无济于事。

  • 珍视的并不是贞洁,而是对自己的权利,对她自己的思想和身体的权利 。

  • 她知道,他是在以这种方式为她正名;她也知道,这是在赞美她。然后,她不再去想他。他们有这样那样的想法,但归根结底,他们的思想都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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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像是战壕里的士兵,又热又闷,处处受着限制,还厌食,但你不得不待在那里,而且一待就是九个月。这个士兵甚至开始渴望开战,即便牺牲或者残废也心甘情愿。你甚至盼望分娩之痛早些来临,因为那样就不用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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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知道,我知道的。” 米拉极力不去感知周围的事物。令她痛苦的并不是分娩。生孩子固然痛,但不是非常痛苦。令人痛苦的是这种场景,是冷漠与麻木,是医生与护士的蔑视,是躺在床上将双脚放进马镫形皮带里,让人随时可看到暴露在外的阴部这样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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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事实,太太,我只看事实。肮脏的英镑和便士确实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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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钱是坚硬的盔甲,娜塔莉一直都很有钱。她不用考虑其他人的感受,因为她办得起最像样的派对,对朋友也很大方,她们看中什么都会送给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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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然而,她一直都清楚,事业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想结婚,生孩子;想嫁给一个有体面工作的人,享受生活,不要像自己的母亲那样匆忙。可是,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保罗,就像没有事先检查一下泳池里有没有水,就从跳板上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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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此外,若没有人来做她做的那些事——没有报酬的劳动,那点儿钱根本就不够她和孩子们生活。

  • 游戏的问题就在于,所有的玩家对规则的看法并非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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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看着她,仿佛她是他无意中发现的珍宝,简直不敢相信那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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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3/05/29 发表想法

    贞荡二相性

    原文:在他看来,她是那种具有神话色彩的处女与淫妇的结合体,尽管并不完全符合他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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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让他上了你的床,一段时间内,一切都很美好。你从没有过那样的性生活,他是你遇到过的最佳床伴。这是真的。你们沉浸在爱情的温暖中,你们做爱、吃饭、交谈,一起散步,不分你我。你们水乳交融,被温暖的、热情的、鲜艳的色彩环绕着,一切都如此顺利,你随波逐流,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未如此幸福。你们心心相印,钟情彼此,即便他在另一个房间,他觉得冷你也能感觉到。每一次你触摸他的皮肤,或者他触摸你的皮肤,都像触电一样,仿佛你身体里带着闪电,仿佛你们都是宙斯。”

  • 2023/05/30 发表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哈

    原文:“当然,他们会觉得你一定是有别的男人了。你知道吗,他们唯一能理解的东西就是主权。如果你抛弃了他们,那简直太不可思议、太伤自尊了。如果你投进别人的怀抱,那虽然很糟糕,但还可以理解。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不如别人的地方。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被你抛弃也并不意味着世界末日,他们不会一个人面对孤独,你也不过是又一个水性杨花的婊子。就是这样,游戏就是这样玩的。你一定得知道。”

  • “当然,他们会觉得你一定是有别的男人了。你知道吗,他们唯一能理解的东西就是主权。如果你抛弃了他们,那简直太不可思议、太伤自尊了。如果你投进别人的怀抱,那虽然很糟糕,但还可以理解。他们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不如别人的地方。而且,对于他们来说,被你抛弃也并不意味着世界末日,他们不会一个人面对孤独,你也不过是又一个水性杨花的婊子。就是这样,游戏就是这样玩的。你一定得知道。”

第五章

  • 那些天的感觉很容易就被忘记了,因为那被点燃的激情来自道义,而非生存,因而很容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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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米拉在公交车站见到了孩子们。他们打扮得很得体,身着短夹克,打着领带,精心梳洗过,尽管头发有点儿长了。他们在车里时很活泼,可一走进沃德家,就变得很克制甚至拘谨。先逐一和大家贴面吻,聊一下交通状况、天气,然后长辈会客套一下,问问学业情况。他们端着可乐坐在客厅里,米拉说:“等着,看看我买了什么!” 她跑上楼,迅速换好衣服。瓦尔帮她选了一件蓝绿相间的大喜吉装,她把衣服往身上一套,忘了穿胸罩。她上眼睑涂了漂亮的蓝色眼影,眼珠看起来更蓝了。她还戴上了夸张的金色大耳环,那耳环扯得耳朵疼,可她咬牙忍住了。她狠狠地对自己说,我得跟他们摊牌,要让他们知道我是谁。因为她知道,家人都会按老规矩着装:男人穿深色套装、白衬衫,打着红蓝、红金或蓝金相间的条纹领带;女人穿三件套,头发梳起来、定型,穿高跟鞋,拎配套的手包,大胆一点儿的可能穿针织女衫裤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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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们得想想其他的办法。那些住公社的学生想到了一个好办法,但那种形式行不通,因为大多数群居者都排斥科技。可我们不该这样。我们需要科技,而且有朝一日,我们不得不去喜爱科技,以之为生,使之人性化。因为,若没有它,我们不仅无法好好生活,甚至连生存都成问题。科技不是一种可能性,而是已经成为第二天性——它已然成为我们生活环境的一部分,和第一块耕地、第一只被驯化的动物、第一种工具一样,都是真实存在的。但公社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人们批评公社是因为它无法持久,可你告诉我,为什么它就一定得持久呢?为什么一种秩序要成为永久的秩序呢?也许我们可以过几年某种生活,然后再尝试另一种生活。

  • 大家都看着她。她花了多少时间来做这些白日梦呢?米拉心想。

  • 男人似乎总认为权力比爱更有吸引力。我想,他们这么认为也是有原因的吧。

  • 她是那么漂亮,那么自由,那么自我

  • 我看到一位心怀恨意的老人在打理一个玫瑰园。其间,几个孩子偶尔过来看他。一开始,他会将他们赶走,朝他们大喊大叫,可他已经在那儿待了很久,他们都不怕他了。几年后的一个春日,他们站在旁边和他说话,他开始教他们如何照料玫瑰,还把大剪刀交给其中一个孩子,教他剪去已经死去或即将枯死的苗芽。”她说着伸出双手,微微笑了笑,“你们就让我当一个傻瓜吧。梦得有人来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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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样的恩赐无法被安排、无法强迫,甚至无法去希冀,没有哪一种体制能创造它。

  • 伊索没什么钱,但她随时都为朋友们准备着满满一冰箱苏打水、果酒和啤酒。伊索也在准备口试,但她似乎一点儿都不介意被朋友打扰。她会对凯拉灿烂地微笑,然后扶起她,仿佛她的到访是她这一天最重要的时刻。

  • ,说我不觉得有多好,还说,就我所知,学术界全都是一些没种的怪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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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明白了。你可以接受某个人并不一直都是你的,但不能接受她和你在一起时不是你独有的财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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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瓦尔坐在那儿,想起在楼下的时候,她还同情那群接受指认的黑人男孩,此刻,那种同情已经消失了,永远不再有了。他们的肤色是黑、是白,还是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是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对抗,至死方休。

  • 黑人男性是如何看待白人女性的——他们只是把白人女性当成报复白人男性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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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僵在那里,全身冰凉。她感觉自己好像嗑了药,或是要死了,或被按在一面可怕的墙上,只能说实话,而她的实话的开头是:我是,我是,我是。第二句实话紧随其后,仿佛层层的海浪:我要,我要,我要。突然间,她意识到,原来,她一直不被允许说这两句话。她感到自己蜷缩在一个天寒地冻的角落,终于张开冻得发紫的嘴唇,说: “我不想要孩子,本。”

  • 那么,他已经不爱她了吗?不,在她坚持自己愿望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爱她了。但如果她坚持自己的愿望他就不爱他,那他爱她什么呢?当她的愿望和他一致的时候,他就爱她。她又倒了杯白兰地。她觉得自己开始醉了,但她不在乎。有时候,醉了才能看清事实。如果他只有在她的愿望和他一致的时候才爱她,那就意味着,他并不爱她,而是把她当成他自己的一种投射,一种能够理解他、欣赏他的补充物。 但是,一开始就是那样的。她觉得自己比他渺小,因为她觉得他比自己更重要、更伟大、更优秀。 那就是他所希望的。 她放下了酒杯。 是她让他这么觉得的。可现在她又出尔反尔了。 因为她现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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